滚滚长江天际流,多少英雄水中游,早早晚晚都是死,是非成败算个球。青山古道依旧在,人来车往各不同,谈古论今多少事,不过几度夕阳红。
公元184年正月,东汉的首都洛阳城内阴郁连天、煞气十足。往年的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笑语盈盈、走街串巷、爆竹声声。可是今年这堂堂的一国之都,往日的繁华市井之处却是显得尤为冷清。整个城区内浊气弥漫,雾霾遮天,空气指数严重爆表,就连wifi信号也难以穿透,正午十分,也如即将入夜的黄昏一般。
时逢甲子年,本应在大年三十晚上举办的跨年晚会也是一拖再拖。城中的公共厕所、路旁矗立的旗杆,还有街头巷尾的边边角角里,到处都贴满了朝廷印发的春晚节目单。
一个身材偏瘦,一脸土气的男人正猫在一个墙头后面嘘嘘,眼睛还不停的扫视着张贴在他头顶的那张节目单。
小品:《垂帘听政》,表演者:何太后、董太后。
相声:《当断不断》,表演者:何进。
魔术:《割须弃袍》,表演者:曹操。
“哎呀,没想到今年出场的还有近来特别火的美少女组合。”那人边看节目单边小声的嘀咕着。“她们跳的舞蹈名叫《十常侍之乱》,表演者:“张让、赵忠、郭胜、段珪等。”
这人念完之后又重头扫了一遍节目单,发现今年开场的第一个节目是舞蹈,名叫《四世三公》,表演者:袁绍、袁术、袁基等。”
“哎,又是歌功颂德的舞曲。想想我老家那个地方,已经是饥民遍野、换子相食了。”他说着,便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
这就是东汉末年的真实写照。住在京城里的百姓,不知城外是何时局。东汉政府又一贯擅长歌颂贵胄、粉饰太平,可一些进城务工的子弟还是有机会将地方上的一些天灾人祸尽收眼底。
刚刚看告示的那个人,就是来自河北省邢台市巨鹿县的一名进京务工人员,为了省下几个盘缠,像他这样几年不曾归家的劳工也不在少数。但是在这烽烟四起、流民遍地的乱世里,老百姓能够有个地方苟且安身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如果真如同村返京的老乡所述,那巨鹿县的穷苦百姓已经到了流离失所、饥民相食的地步了。
我们将现场画面切换到巨鹿县的一户人家。
“我家孩子王三胖,能吃能睡身体壮,今年刚满三岁半,可怜一周没吃饭,昨天晚上刚咽气,没钱下葬没钱祭,趁着没过保质期,拿来换只老母鸡......老—母—鸡—” 只见一个满脸沧桑、破衣烂衫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正在用快板的形式挨家挨户的推销他的产品。
“老李,你睁眼看看,看看这孩子,白白胖胖,肉质均匀,皮肤有弹性,分量也足。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一家,给我换只老母鸡吧。”那人用近乎嘶哑的声音说着,眼眶里还浸满了真挚的泪水。
“咋?你是要还是不要啊,给句话呀!我这没过门的媳妇还在家坐月子呢,就等着我换了老母鸡好回家把奶催。你倒是......”
老王的话还没说完,他对面的老李便摇头叹气、连连摆手。“别说了老王,你看你穿的破衣烂衫,还有个过年样,我这寒冬腊月的还光着膀子呢,你以为我在家玩冰桶挑战呢,我家就一件衣服还给我媳妇盖屁股上了。我家要是有老母鸡,我自己先做个鸡毛大衣穿上。”
本来半晌无语的老李,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哎,对了,你媳妇没过门咋就做起月子来了。孩子是你的么?”
“哎呀,你这是说啥哩,我俩这属于年少轻狂、未婚先孕,你不换就不换,哪那么多废话。”老王用不悦的口吻说着。
“我说的是你手里的孩子。”老李的一句话,让两人都沉默了半晌。
本文来自小说《这个三国有些乱》